慕千羽

他人求长生,我求故人归
愿我的喜欢,永远鲜艳

樊牧

这辈子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

要么余生都是他,

要么余生都是与他有关的回忆。

飞机上,牧歌听着广播里传来慌乱的声音,看着周围人们惶恐的表情,他闭上了眼睛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接着他的脑内闪现了很多东西,第一次在生日上收到爸爸给的礼物,第一次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演讲,第一次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玩,还有第一次遇见樊伟,那是他一生的错开始的时候。

惊鸿一瞥,痴心错付,痴缠半生,万念俱灰。

第一次见樊伟的时候是在左左的生日宴会,那时候的他家破人亡,刚被领回左家不久,虽然左家父母让他衣食无忧,但始终他是个外人,左左倒是对他极好,因为左左早早的就邀请了他,所以他没办法不出席。

那天,左左打扮的很漂亮,这个宴会是她的主场,而牧歌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可是为了左左他又不得不出席。

而现在在天台上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人们,他感到了孤独,他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默默的悲伤着。

就在刚刚,他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坐着,希望自己可以离那些灯红酒绿,人心世俗远一点时,远处传来了左左与另一个女生的争吵声。

牧歌想都没想的冲了过去,拉住暴走的左左,安抚了一番才从左左嘴里知道,原来这个女生也是左左的同学,平时就跟左左不对付,今天更不想左左一个人出风头,便在左左炫耀牧歌时,出言不逊侮辱牧歌,牧歌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孩,便已经被世俗同化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那么多的污言秽语,大意是牧歌不过是左家养得一条狗啊云云。

左左气不过牧歌被她们如此侮辱便争执起来,左左也是个直性子,说不过那个小姑娘便开始动手,牧歌深受感动可也愧疚,因为自己左左才会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如此难堪。

牧歌原想息事宁人,可是那个女生偏偏要将事情闹大,拉扯着牧歌要让他道歉,左左气得已经红了眼眶,牧歌冷着脸与她理论。可是牧歌实在是说不出什么重话,而那个女生可不是,一下子牧歌便面红耳赤的。

此时那个女生身边聚集了一大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人小孩,而左父左母又正在楼上谈事情,牧歌想逃离这里,可是他不能,不能丢下左左,他忍受着谩骂,冷嘲热讽,他难过极了。

这时候一个男生站了出来,三言两语就把那个女生怼得大气不敢喘,而那些好事者也在那个男生的注视下散去,很快宴会恢复如常,那个男生转过来时,牧歌不敢看他的脸,只是低着头道了声谢,拉着左左走了。

给左左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后,左左回到了宴会中,又成为了那个众星捧月的小公主,而自己则灰溜溜的跑到没人的天台暗自伤心。

然而那个男生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是不是在哭啊?”那个男孩说道。

“没有啊,你看错了。”牧歌毫不迟疑的回答,这一年多来经历的巨变让他不愿轻易被人看透。

“好吧,我叫樊伟,下面太吵了,我能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好。”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嘛?”

“这里难道还有第三个人吗?”

“我,我叫牧歌。”

“哦,原来你就是牧歌啊。”

“你认识我。”

“当然啦!左家新来的小朋友,刚刚左左在下面炫耀了半天呢。”

“啊,这个左左。”牧歌语气中透露出了不自觉的温柔。

这样的语气让樊伟惊讶了一下。

于是他们就在天台上呆了好久,樊伟想找话题,但一下就被牧歌聊死了。对于樊伟来说牧歌真的是个柔柔弱弱,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保护的人,再加上他从父母那里知道牧歌的遭遇,更是想要保护他。

少年的故事单纯而美好,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挥洒汗水,一起张扬青春。有时候牧歌在想,如果时间可以一直停留在这里就好了。

牧歌发现自己对樊伟羞于启齿的感情是在樊伟交了第一任女朋友的时候,他看着樊伟对那个女孩笑得那么阳光灿烂,他的心隐隐作痛,可是他没有立场去制止樊伟,他笑着祝福他,哪怕他的心在滴血。

牧歌陪伴樊伟走过青春,樊伟陪伴牧歌走过难熬的岁月,他们是知己,是朋友,是兄弟却不是恋人。

原本故事到此就应该结束了,可是命运偏偏喜欢捉弄人。一场酒会,打破了一切。

宿醉醒来的樊伟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一丝不挂,满身吻痕的牧歌。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他懵了一下,回过神脸,趁牧歌没醒,跑了。樊伟不知道他关上门后牧歌便睁开了双眼,牧歌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枕头上。

从那以后樊伟好久没来见过牧歌,再次相见却是在樊伟的订婚典礼上,和樊伟订婚的那个女孩叫尚九九,是樊伟的青梅竹马也是樊伟亲口说过喜欢的人。

宴会上樊伟对上牧歌的目光,牧歌从樊伟眼中看到了惊恐和害怕,牧歌笑了,原来一切都只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自己的痴心妄想把自己最在乎的人推开了,牧歌没等到宴会结束就跑了,灰溜溜的,只是这次无论他去那里都没有那个男孩来和他说话了。

在从宴会回来后,牧歌便走了,他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想逃离没有樊伟的生活,可是天不遂人愿吧,空难概率也不大,倒是让自己遇上了。

在飞机坠落前的一刻,牧歌因为剧烈的气压变化闭上了眼睛,闭眼的那一刻好像看见了樊伟在向自己招手,真好啊,就这样结束吧。

牧歌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活着,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白,牧歌用了五分钟才适应了环境,看着这里好像是自己的房间可是看着又有点不同,牧歌想自己不会是灵魂出窍吧。

被自己诡异的念头逗笑的牧歌,又花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从床上坐起来,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牧歌想站起来走走,可是刚刚起身就耗了他不少力气,休息了一会刚刚打算站起来却摔到了,真的好疼啊,可是这疼痛也确确实实的表明自己还活着,自己还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

似乎是有人听见了,牧歌听到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好像很紧张自己,立马冲过来扶起自己,那个男人还在不住的流泪,牧歌看着他流泪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难受,鼻子也好酸,他抬手抹了抹那人的眼泪。

“你好,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啊?”

自己的声音异常的沙哑,牧歌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那个男人也是被吓到了吧,呆呆的看着自己。

“你不记得了吗?我是樊伟啊。”

“啊,你是小伟吗?不对吧,小伟不是这个样子的吧?你,你,别哭啊,别哭啦,看着你哭我也好难过啊。”

“你睡了好久,我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啊?多久,我记得飞机出事了来着,我真是命大啊。”

“是啊,你饿了吗?我给你弄吃的。”

“哦,谢谢,你是谁来着?”

“我是樊伟。”

“哦,好。”

樊伟原本是在隔壁处理公司文件,突然被一阵声响惊到,他立马跑过来看,当他开门的那一刻他又一次感觉到了彷徨,开门后他看见牧歌醒了,他的牧歌醒了,三个月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是这么过来的了。

他和牧歌也算是羁绊很深了吧,当他意识到自己睡了牧歌时又羞又恼,却又不得不忽略自己心底的一丝丝甜蜜,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所以他落荒而逃了,还立马和尚九九订了婚,妄图把自己的生活掰回去,后来樊伟想,要不是当时丁福乐抢婚的话,自己可能就真的错过牧歌了,于是立马打电话给秘书,让秘书给丁福乐的药场追加投资。

在婚礼上对上牧歌时,樊伟有一种小孩做错事被抓的感觉,他不敢看牧歌,所以牧歌走了他也没有发觉。当尚九九被丁福乐带走后,樊伟没有去管,反而叫秘书查了查牧歌的行踪,他现在很想见牧歌,超级想。

可是没想到传来了牧歌远走的消息,原本他还想去堵牧歌,但是却在央视新闻里看到牧歌所乘坐的航班出事的信息,看到那条信息,樊伟的心都停跳了一拍,好在飞机失事前发出了求救,好在飞机是掉进了海里,好在牧歌还活着。

樊伟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这颗心里到底是装着谁,然后雷厉风行的对父母和左父左母坦诚了自己的心,等牧歌出了院就把他接进了自己买的小别墅里,三个月里小心谨慎的照顾,其实有时候樊伟也在想要是牧歌醒不过来了会怎么办,樊伟第一想到的就是没关系,那我就照顾他一辈子。

好在现在牧歌醒了,虽然他不认识自己了。医生给出的权威解释是牧歌在飞机上受到了大气压强的影响又在水里缺氧时间过长,对大脑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现在牧歌的状态是记得有樊伟这个人却认不出他的脸,这种记忆与认知的解离很难通过药物治疗。

刚开始知道这个结果时樊伟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早上,但是当牧歌端着一碗面条进来时,樊伟突然释怀了,只要牧歌还在就好。

“牧歌,你好,既然你不记得了,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樊伟,我。。。我喜欢你,我可以追求你吗?”

牧歌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然后放下碗走了,走的时候重重的关上了书房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气和傻气。

后来经过樊伟的不懈努力,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等等的策略下,在一个秋日的午后他们在樊家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婚礼上左左睁着大眼睛怒视着樊伟,旁边已经怀孕的尚九九拉着左左以免她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来。居然用孕妇来限制我,太黑了,牧歌以后可怎么办啊?牧歌,我没有保护好你。左左又多了一个讨厌樊伟的理由。

在婚礼上樊伟,牧歌郑重的许下了相守相依的誓言,牧歌看着乐得合不拢嘴的樊伟,他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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